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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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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园，为了我相信你并没有死，为了那顽强的生命的活力还存在于你那大理石廊柱残破的躯干里，为了你深深的沉默中那些能用心去倾听的语言───圆明园，我把我的心声献给你。 这是第一次见到你，圆明园。 你得原谅我，来得这么迟───16岁了，才来看你，对你了解得这么少，只知道你遭到洗劫和长达30天的炼狱般的焚烧；只知道你曾是“万园之园”，甚至想像不出你到底是如何的辉煌。我也曾请教过一位学者，询问你究竟是什么样子。他一下子沉默了，仿佛既难于想像，又无法形容。我不也再问。我要去看你。 今天，这个风雪初停的早晨，我来了。尽管不止一个人告诉我，早已进入圆明园的遗址了，可我怎么也无法把眼前的旷野和我的想像联系在一起──这就是你么？虽然我明知道很久以前你就成了一片废墟。雪，白茫茫地覆盖了一切，可是无法盖住你的荒凉。朔风里的沼泽地上，几棵枯草在瑟瑟地颤抖，我的心也颤抖了：你的瑰丽在哪里？你的辉煌又在哪里呢？ 也许在这儿能找到一点儿痕迹吧。我拂去一块巨石上的雪，那上面刻着精美的花纹。我抚摸着大理石上那些柔和的凸起：这也许曾是一根廊柱的一段？也许是那石屏风的一角？可是我的手碰到什么？那是当年被毁断的裂痕。“还疼吗？”我问你。 一两滴雪水，顺着石柱上的花纹淌下来──你在流泪么？ 一条小路从许多静卧着的巨石间穿过。我沿着小路走去，像穿过倒下了许巨人的古战场。任凭脚步放轻，也任凭心儿沉重。难道我就将带着心头的沉重离开你么？你希望我带走的，只是沉重么？ 雪花，又开始飘落了。雪啊，你下吧，即使你覆盖了这里的一切：焦土和枯草，甚至覆盖了那些巨石，你就能使这里成为一片空白？ 我仰头凝视着那高高的石柱。石柱挺立着，像巨人的傲骨。哦，也许过于悲哀，带着不可愈合的伤痛，你却没有死！也许饱经忧患，反而强化了你的灵魂？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顽强地挺立着？ 我舒开双臂，紧紧地拥抱这石柱──我相信这是一个顽强的生命。哦，晴空下，你和我……我蓦然想到：这石柱曾是火山喷发之后凝固了的岩浆；但在那洗劫中，你又一次经受熬炼，而你再次凝成的，是永恒的悲愤，是可以触摸的历史。可是，多少年来，你支撑着残损的身躯挺立在这里，难道只是为了向人们展露你的伤痕，你的泪迹，你的悲哀？不！ 高高的石柱静静地伫立着。这是默认么？我觉得每一块巨石，仿佛都投来一道目光。在这目光里，我周身灼热。我再也不能久留，径直走上了来路。 路边的一座石柱旁，几个青年默默肃立。石柱脚下，摆着几枝经霜的红叶。我竟不能自己，也采来红叶，献上去。那一簇簇红叶，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彩，那多像一团火…… 火，也许是你的忌讳吧？ 火！燧人氏钻木取火，普罗米修斯为人间盗火…… 在善良者手里，火可以化作光明与温暖；在罪恶者手里，却可以造成毁灭性的劫难。 而你，正是这劫难中的牺牲者。 然而，我也记得另一个传说：一只普通的鸟在烈火中熬炼而终于变成一只凤凰飞起来…… 哦，我也正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炽烈地燃起来，飞起来。 我不有能再久留。我感到了你在目送我，忍不住回头再一次向你道别── 天空，白雪的尽头，石柱脚下的那束红叶，又一次跳进我的视野，那样鲜红，那样夺目，就像这古园林残迹深处的一簇野火。 哦，圆明园，你虽然早已永久地沉默了，但是，你蕴藏着火。你是被火毁灭的，而今你却要点燃热血青年心头的火，为的是要让我们心里永远燃着耻辱之火、悲愤之火、崛起之火！ 哦，圆明园，我懂了：总会有一天，那一簇簇用心儿燃烧的火苗，将连成一片；而从这里，一定会腾起一只金色的凤凰──那辉煌灿烂的希望！ 作者：asialion 出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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