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办公室北窗外就是世纪坛的西草坪,再往北,那片茂密的森林之下,就是玉渊潭。每天中午都散步到玉渊潭的南门,偶尔也进去过几次,但是从来没有真正留意过。明天大家伙儿一起去玉渊潭放松放松,于是决定今天中午先去打个前哨什么的。 世纪坛的西草坪是我个人目前所知道的一块可以随便“践踏”的草地,听管理员说本来就是为了让大家能有一个“踏青”的去处,才设计的这块草坪。5月午后的阳光懒懒洋洋,偶尔还躲进云的身后小憩片刻。风儿于是也时断时续,不过丝毫没有影响人们放风筝的兴致。一只酷似真老鹰的风筝居然引来了一只喜鹊的追逐,喳喳地叫着一次接一次地俯冲向那可怜的、半飞不飞的风筝——估计它是把风筝当成了老鹰了,不过很难说它是否真的恐惧,或者它只是将之当作一场我们所无法理解的喜鹊之间的游戏也未尝不可能。最绝的是,它飞走几分钟之后,居然带回来另外一只喜鹊一起攻击那只风筝。 时间不多,我顾不上关心最后争斗的结果了,径自穿过草坪中央唯一的一条青石板小路,走向玉渊潭的南门。南门正对着中华世纪坛丑陋的后臀,门口是一片刚刚修茸的景象。2元的门票,再看看每月4元的月票,决定下个月办理月票了。 整个玉渊潭几乎有50%的面积是水面,分为东湖、西湖,两湖之间由一条长约300米的堤坝分隔开来,堤坝的中央有一座拱形小桥,有那么一点象西湖的断桥。堤坝上是两行已经绿透的柳树,远看去就如一条绿腰带飘然于水面。 公园面积不能算非常大,但考虑到这是在城中,已经足够了。所有的景色都是围绕着两个湖,围绕着湖水,是一圈高低错落有致的小山丘——说是山丘,估计也就7、8米高吧,最高处也不过10来米,至于是否当年人工所为,我无处考证,因为到处是有几十年树龄的大树。但是根据南边山丘上的一座颇有年头的小亭子推断,即使是人工堆砌而成,也必定已是年代久远的事情了。 公园内除了水面,就是树林,绿化程度很高,因此鸟儿很多,鸟儿中又以喜鹊为多,以至于我怀疑北京城大半的喜鹊都已经在此安家了。一个老人告诉我,这里的喜鹊不怎么怕人,如果你是常来的熟客,有些喜鹊会飞落下来吃你手中的食物,当然是叼了就跑的那种。 树林里有很多石桌石凳,最大的一圈可以坐大约12人呢,很适合杀人嘛!在东湖南岸的树林中有一片空地,大概有那么三圈石桌石凳,很适合我们这伙人嘛! 沿着湖岸走,你会发现湖岸是清一色的青石块垒成,而且参差不齐但错落有致,比那些齐整整的水泥岸堤有味道多了!往往贴着青石块,就是一棵有年头的柳树斜斜着倾向湖面,长长的柳支拂过水面,我都替那湖水觉得痒痒! 湖面可以泛舟,水质还算可以,因为每年都清理。因为湖面很大,估摸着真泛起舟儿来,应该挺爽。不过没有那种能装个10来个人的大船。冬天来过这里拍外景,两个白茫茫的大湖还挺壮观,袅袅的雾气中卓约的人影,冰刀滑过湖面的噶嘣脆,让人迷惘的很呐,心里一阵阵的空落感。呵呵,现在可是初夏了,那些卓约啊,噶嘣脆啊什么的,早已经跟随白雪的迁徙而远去了。 湖边森林深处居然有一个宾馆!真是妙不可言。我纳闷的是,如果晚上公园关门的话,客人们从哪里进出呢?估计在公园外该有个别的出入口吧。不过要能住在这里,林子也好,鸟儿也罢,绝对迷你! 人儿不多,不知道是否是非周末的缘故。空地上6个半大不大的屁孩儿在打牌,还大呼小叫的——非典的日子不上课,估计不是逃课的孩子吧,那个小女生花枝招展得太可以了,我估计她老爹看见了非得当场分特。 从西湖转过东湖,中路返回,在小山丘的脚下拐弯处听见一阵悦耳的女声重唱,美妙绝伦的俄罗斯歌曲!一拐弯,5个老太太正在高大的灌木下引吭高歌呢。我索性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来倾听,自从离开合唱团后,好久没有听见如此动听的合唱了,更没有机会加入排练、比赛了,何况是我喜爱的俄罗斯歌曲。真是怀念那些日子呀,在那个江南的绿色城市,挣的钱不多,但是有一种刻骨铭心的快乐啊。那时侯,我们的合唱团正经拿过几届全省第一名呢。我的喉咙也不禁痒痒起来,在意念里合着老太太们的歌声放声歌唱。 老太太们的水平非常专业,应该是受过专业训练,无论音准还是节奏。要知道多声部的配合非常难以把握,只有经常训练才能铁板一块。其中有一个老太太明显不是练美声的,典型的民族唱腔,很象郭兰英的风格。还以为她们是相约湖畔来个夕阳红呢,半个小时过去了,从“红莓花儿”到“我爱你中国”,6、7支曲子唱罢老太太们“劳燕分飞”才知道她们竟然是今天偶然碰上的——不过她们绝对是玉渊潭的常客喔,彼此之间很熟悉吗,或许以前常在这里唱歌也不一定。 曲终人散,杳如黄鹤,我也该回办公室了。如果你有心,再熟悉的地方,也永远是新鲜的。
作者:lustar 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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