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电话:0755-88864399
0755-82375114
13714396905
13823703612

深圳一日游 海岛旅游
广东省内游 国内旅游
深圳出境旅游
香港游
国内旅游 >> 内蒙古旅游 >> 内蒙古游记 >> 忘却痛苦的旅程

忘却痛苦的旅程

     开始

    游记应该是当时,或者再拖久点,旅程结束后就该动笔留下的东西。而这三年半前的事情却到今天才开始,礼尚往来,GK。其实是第二次开始了,三年前写过一个开头,但再也写不下去。翻看文件夹,怎么也找不到三年前写下的那段文字。…格了那么多次盘,不在了很正常…去了那么多地方,或许真的从这磁介质中物理性的脱落了呢?未可知!我不相信这0和1的东西的可靠性会有多高,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回到草莎纸的年代。

    

    2001年的9月15日

    那是回到北京的第十一天,那一年,冬天提前吞噬了秋天。我的人生注定要在那天改变一些东西。写下来很困难,需要用尖利指甲抓破已经结痂的、被封存的一段回忆,顺着神经流淌下来暗红色的液体。那之后的十五天,我不属于自己,梦境和现实混淆不清,灵魂游走于坚强和崩溃的边缘。感谢仁慈的在天上注视着我的神,最后,我毕竟走过了那个最冷的秋天。

    

    2001年的9月30日

    蚂蚁他们的内蒙计划在一个月之前就制定好了,极力撺掇我的加入,多一个人就少分摊一份油钱。这一个月,我的世界竟然是这样的大起大落。最后一刻,车停在了京顺路的入口处,蚂蚁打来电话,“如果不能坚强面对,就勇敢逃避”。我翻出行包,踏上了北去的切诺基,留下一封e-mail上的几个字,告知自己的行踪:北去散心,安全,勿念。

    那么匆匆,当车已开上内蒙古的地界时,我才想起,自己的行装是否太过简单。看看他们,厚的是羽绒服,薄的是抓绒外套,鞋都至少是两双。而我却只记得带上了每天一件的内衣。一阵讨论后,我拒绝了胖子宽厚的外套、朴华结实的牛仔裤和蚂蚁盛情的雪鞋。我还是不习惯和别人的“共产主义”。“呵呵,都是成年人,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不怕冷!”在内蒙十月的空气中我会呵出自己的勇气,一点心碎,一点绝望。

    生活中很多时候,不由得自己有充分的时间和头脑去准备,既然就是这样简单了,那就简单的应对,做能力所及的最好就是了。

    那年的九月十五日,第三百八十六天,就这样没设防的被摧毁了,简单而迅捷的崩溃。我喜欢这样的简单,简单到没有任何的借口,没有任何的预兆(或许有,或许所有人都已看到,只有我宁愿视而不见),甚至没有任何的过渡铺陈,就如那一年零一个月前的发生。

    他是如此习惯于任性,他是如此的自我,强加自己的意志于我的头脑中。“因为我喜欢,所以,我要吻你,所以你将要和我一生。因为我不喜欢了,所以,我要退出,所以你应该坚强的一个人生活。”

    五年后的今天来写这曾经的过往,走过心里的金戈铁马,尸骸哀鸿,发现,自己只不过是沉默了。

    

    赤峰混居村落

    一天一夜的公路把我们送到了赤峰城外的荒原。

    切诺基呼啸地穿越一个又一个村庄,初冬无事可做的人们,聚在道边,进行着他们的娱乐:每当车辆驰过,溅起水洼中的积水,大家齐声惊呼,并比赛谁最后跳出溅起的水花的射程。

    “嘿,开慢点!”我从后面拍了蚂蚁一下。并对刚才我们飞驰穿越村庄的行为有点歉意。

    “胖子,胖子,我是周,我们要减速了!听到请回答,Over。”

    “胖子收到,减速!over。”捏在手中的对讲机,多少提醒了我这个世界的科学昌明程度超过我眼前所见。

    这里是否算塞外,我不大清楚,只觉得到处都被尘土所沁淫。红砖或土胚的院子,吸附着这尘土,掩盖了本来的年龄。淌着鼻涕,用黑乎乎的手往嘴里塞东西的孩子,吸附着这尘土,只有尚未失去希望的眼睛闪着微弱的光,构成所有记录片中永恒的画面。穿着免裆裤的,无事可做的男人,粗鲁的指点着过往的车辆,然后使劲吸掉手中的烟屁,表情回复到男人应有的尊严上。没有化妆品的女人,或许一生中用在妆容上的只是自己对镜端详后的无奈,或许当她面对商场中的perfume  bar时,她能有的反应只是嗅觉过敏。这样的被尘土掩盖的女人,忙碌着家里的日子,然后用很淳朴的手,抱起跑到路中间的孩子,回到贴着上一年的破烂门神的家中。

    这一刹那,女人的悲哀胜过了所谓的“伟大”,一阵抽搐的痛袭向脆弱的心脏。“生如夏花”,时下最流行的对女人的定义。我却始终理解不到它的含义,或是这出自于某本书中,我不知道。三年前在村庄间穿行的我,已是哀大于心死,只能去感受别人的哀乐,来证明自己的心跳。告诉自己,其实很幸福了,作为女人,没有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但或许,是否是因为无知而才快乐,我悲伤的眼睛看不到车外那些尘土所妆扮的女人的悲伤,她们仍然是那样翩然,在尘土中,眯起眼睛,感受自己的小小幸福。不是因为无知,比起现在的我,她们应该更懂得生活的本质,甚至从未迷茫过。无欲,无求。

    我们的车很扎眼,我确定。明黄车身,大盖上是我画的一只夸张的黑蚂蚁。30升备用油和两个备胎被网罗在车顶的行李架上。CD中是我临行前带上的“秋日传奇”,随后的日子证明,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顶礼赞赏的行为。一个粗犷做作的带着没有意义的牛仔帽的男人,矫情的开着车。早已超脱于感情之外的朴华,黑发飘散在窗外。短发的女生,似乎少不更事的白净的面孔,空洞的眼睛被窗外的世界触击。后面是胖子租来的墨绿色2500,就象个粗厚的跟班一样,耀武扬威的左突又拐。不知道他车里的“共八黑”和海英是如何熬过没有音乐没有女人的路程的,估计是不停的清点堆在他们车上的行李包吧!节哀吧!取舍间,女人总还是喜欢有些许做作的浮华的蚂蚁做同行者。

    stupid  ass!初中老师在纠正一些男生用“foolish”骂人时,很无奈的教给我们的片语。可是我却始终都不觉得这是骂人的话,除了usher说出来的时候,能感觉到那种不需要意会的语言感情。精灵的耳朵,谷白的肚,褐黑的背毛,脸上的妆容恰似CD的snow  beauty,拆分开,驴子,很完美。只是当这一切组合在四条驴腿和一个粗长的驴脖子上时,那条小尾巴就向外界煽动出滑稽的可爱。

    我们就这样行驶于村庄间,直到日过正午,没想到,在我替别人感受“悲伤”时,驴子,可爱至尊般出现了。那是在我们用不到10迈的速度穿越一个赤峰的小村时,路边的村人,手中多了一只大碗,前方大约五十米的地方,巷子中突然走出驴子母女。母驴丰满健壮,身边的小驴是那样的头大脚轻,透着迪士尼的招牌般的可爱。除了“可爱”,我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这只马上就要成为主角的小毛驴。

    我是动物保护主义者,看到前方的驴子,我请蚂蚁再开慢点,或许它们要过街。蚂蚁不情愿的喏了。母驴看着前方开来的黄色怪物慢了下来,很世故的一甩鬃毛,迈着贵妇般的雍容步伐,踏过了窄窄的街道。她身后的小驴,或许是被这从未见过的亮丽色彩所迷惑,得得得的跟着母亲走出两步后,竟呆呆的站在了路中间,用那明亮了snow  beauty般让人怜惜的眼睛看着我们,歪着头,秀出他长长的脖子。善恶就是一念之间,我想蚂蚁的脑子只用了两秒的时间接收分析情况,然后再用了五分之一秒的神经传动时间,就把他可恶的猪蹄踏在了油门上。加装了扩音管的排气口,粗暴地嘶吼起来,“TU  ~~~TU~~~”。前一秒还在摆着造型想媚惑我们的小驴子,被这突如起来的声音吓得惊跳起来,或许在他脚落地前,他已经开始加速向街对面的母亲冲过去了,我们就只看见,一只黑白分明的可爱的小毛驴,腾空,侧翻,落地,…四脚朝天…。这时,车里响起了蚂蚁猥亵的狂笑,其实蚂蚁另一只猪蹄还在离合上,只不过是想吓唬一下这涉世未深的“小子”。

    2/7/2005  12:54  PM

    

    

    [GK:LATTE?

    STARBUCKS:COFFEE  BEANERY…

    远处窗外双层车上的生活

    昏暗台灯下

    我的LATTE

    我的COFFEE  BEANERY]

    

    在车里车外笑成一团的混乱中,我们决定,中午饭在这里解决了。

    在孩子们的簇拥下,泊车于驴子主人家院子外。没有饭馆的村落,我们和主人达成协议,在他家吃饭。尘土飞扬的院子,尘土飞扬的桌子,女主人说她找了所有的邻居也没凑齐50块钱能买的东西,只能让我们凑合吃点。她居然取下屋梁上挂着的那篮鸡蛋和灶房里存下的过年时剩下的风干牛肉。

    这是一个早年就定居的游牧村落,蒙汉混居,相互通婚,村里唯一还会说蒙语的是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萨满世家最后的传人。村里的蒙族早已被汉化,只有身份证上能证明他们是成吉思汗的后人。

    吃不完主人按每人三个的分量煮的鸡蛋,我们在盛情下,只好打包了馍馍。

    物质的匮乏,并不代表精神的空虚。主人一家一再为没能给我们找到更好的食物而抱歉。

    有的时候,并非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的人们都有我们见惯不怪的物质生活。虽然去过农村很多次,但这里的情况仍然让我有些震惊。他家的小孩大概有六、七岁吧,一直羞涩的在门后看着我们。我给了他一个鸡蛋,他看着我,又看看他的母亲。我把鸡蛋塞到了他手中,他不好意思的红了黑黑的双颊。真实的羞涩,久违的,我的心有点痛,于是把包里的水笔给了他。

    在我们看来平常的几个鸡蛋,便宜的一只水笔,都是他心爱的东西。不快乐,不是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而是因为欲望是这样的没有止境,因为欲念,所以痛苦。

    蚂蚁大口大口的嚼着馍馍;朴华忙着用她的DV记录她认为的素材;海英检查着车顶的行李是否被一路颠簸松动;胖子和刚才跌倒的驴子似乎有说不完的“情话”,甚至动了要带它回城的念头;“共八黑”的相机没有停过快门,四处乱撺。平时在城里如此“拿”着的人到了这里,都变的“不拘小节”起来。我回到车里,倒在副驾座,听着带来的CD,烟雾升腾,我的心开始融化,在内蒙古寒气袭人的尘土中。“如果不能坚强面对,那就勇敢逃避。”直到这时,我的心才随我千山万水来到这里。既然无可挽回,只能接受。生活就是被强奸,如果不能反抗,就只能闭上眼睛享受。我和他之间,本来就没有平等,一切开始于被迫,结束于被迫,唯一能够保有的只剩下尊严。如果有幸,能让回忆甜美,如果有幸能于人海中坚强面对,如果有幸,能让这一年又一个月,成为最初最完整的经过,那就接受“曾经拥有”,或许会让自己好过。

    

    吃够了,照够了,我们在众人的目光中,远去。我想一生,我不会再回到这个村落,那只毛驴的样子,女主人粗大糙黑的双手我也不会再记得清晰,只有那个孩子泛红的黑黑的脸颊会告诉我,纯真,还存在。

    

    锡林郭勒的家

    我知道的草原不多,除了锡林郭勒,还就只知道一个呼伦贝尔。远在东非的有成群角马的那个草原,真的太远了,不知道穷尽一生的时间,我是否可以到达那里,是否可以有一个象蒂娜那样的小女儿。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老师说那个字读“XIAN”。

    过度的放牧,每公顷超过200只的畜牧量,早已让锡林郭勒的草原班驳不堪。残弱的草芽无法遮掩惨白的黄土,只有如白发般绵长的公路,这时却如此的突兀。当我们来到锡林郭勒腹地时,已是黄昏,一个地图上无法标注的半定居畜牧点。这样也好,我的心现在也无法标注,想起阿朱曾经和萧峰的约定,不就是只要这样一个无法标注的地方吗?

    运气站在了我们一边,当车顶的那30升备用油烧完的时候,我们找到了一户牧民的家。主人对我们的到来并不奇怪,看来他们已是见多了我们这样的人。这是一户典型的半定居游牧家庭。两个汉族兄弟分别娶了两个蒙族姐妹,一大家人生活在一起。兄弟两人负责放牧,姐妹二人操持半定居的生活。弟弟的孩子、屋外那群草原鸡和看家的狗变是留守的全部。

    他们家里今年有1000多只羊和100多只羔子要过冬,今天,弟弟带着一半的羊群去了20里外的放牧点,赶在第一场雪到来之前,给羊群最后的补给;哥哥去了集镇,采买过动的储备粮草,顺便带回家里的生活必需;妹妹去了呼和浩特的娘家,要到下雪以后才会回来。女主人毫无戒备的接待了我们。

    晚饭很丰盛,主人杀了一只肥壮的草原鸡,还有一只半岁的羔子。杀鸡的时候我在一边帮忙,看着这只美丽的草原鸡,我一己的力量终究没能对抗得了胖子和蚂蚁的垂涎欲滴的眼神。雪白的羽毛,明黄色的嘴和双脚,我想,这只曾逍遥生活的草原鸡,到了献祭的时候。抓住脖子,只一刀下去,这丰满的雪白的身躯上便沾上了点点鲜红。突然我觉得头晕,没有力气再和它做你死我活的争斗,放下奄奄一息的鸡给主人,在大家的笑声中,我逃到了一边。被人宰杀后,我怎么又宰杀了它?杀羔子的时候,在胖子和“共八黑”的通力协作下,很顺利。不一会,曾在我面前如此鲜活的洁白的两个生灵便成为了盘中蒸腾着热气的褐色食物。

    草原的太阳睡觉很早,在它回家前,我照下了,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丽的晚霞,并默念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算是给刚才死于我刀下的那只草原鸡的悼词。

    这是没有通电的地方,在烛光下,简陋餐具,原始烹调的肉食成了饕餮大餐。主人甚至还新打了奶茶给我们,可惜我始终不喜欢这样的奶腥味。

    夜幕降临,我们打开车子的大灯,生起一堆篝火,巨大的月亮,不堪沉重的身躯,踩在远方的大地上,成为天然的背景。不远处圈里的羊群,警惕的看着我们,夜色中,它们的眼睛成为绿色或是蓝色的星辰,坠落在我们身边。胖子、蚂蚁、海英和“共八黑”,大口的吃着肉,大口的喝着酒,大声的说着黄段子,说是要做蒙古人。酒到酣处,胖子甚至扭动着肥硕的身躯跳起了他自以为的蒙古舞。朴华躲在车里接着电源,继续过她的现代人生活,整理这两天的“素材”。真受不了这帮矫情的男人,我拿了探照灯,去了羊圈边。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使我步履蹒跚,还是羊群过惯了不见外人的生活,所到之处,羊群惶恐的向后退去,和我保持着距离,将我一人孤零零的圈在其中,用恐惧的眼神打量着这个陌生人。这样的对峙让我不安,栅栏圈住的是羊群的安全,而羊群圈住的是我的孤独。索性,我提着灯坐到了栅栏的桩子上,这又引起羊群一阵有秩序的骚动。我开始用探照灯扫射羊群,欣赏着它们的惶恐,满意于这暂时的主宰的地位。当探照灯打向我自己的时候,黑暗中,无数的眼睛注视着我,我想我崩溃了,一种无所遁形的暴露,赤裸裸的勾起半个月前发生的一切。仓皇逃窜,我回到篝火边,开始重新的狂欢。

    主人安静的看着这一切,似乎她理解我和他们这样放肆的原由。伤心,逃避,压力,虚伪,似乎都被她包容的眼神看穿。等到我们筋疲力尽,她收拾起地上的酒瓶。指着前方的月亮,对我们说,“今天的月亮有光环,那个是风圈,明天会起风的。”这时,我才注意到,月亮外周有一个很明显的光氲,而我们似乎和它在同一高度。或许是我们升天了,或许是月亮堕落了。

    晚上,我们六个人睡在了一张大炕上,房子是主人以前的旧居,离现在的房子不过十几步,是用羊粪砖搭建的。躲在各自的睡袋中,不一会,胖子鼾声大作。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边上的朴华似乎也没能入睡。草原的寒气这时才显示出它的威力,炕下的羊粪已经快烧完了,我起身,又加了一簸箕进去。还是睡不着,我想我是恋床的人,没了熟悉的味道,让我感到不安。身边躺着距离太近的朋友,没了自己的空间。最后,我决定起来,拖着睡袋回到了车上,翻出香水,抹在鼻子上。熟悉的味道充斥整个空间,甚至掩盖了车里浓烈的汽油味,像中毒一样,我昏昏沉沉的睡去。

    早上起来,我的突然消失,在羊粪房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当蚂蚁斩钉截铁的定论我被狼拖走时,带着一身的不舒适所留下的疲惫,我出现在大家面前。狂笑中,开始了新的一天。

    夜晚的寒冷超乎我们的想象,车上水箱的水管冻上了,我们出来时,北京还是秋意浓浓,谁都没记得要加防冻液,加上没了燃料,我们只好等待着主人从集镇回来,好开他的车去买油。

    休息了一个晚上的太阳,比我们更有活力,在水箱上裹着黑塑料袋,太阳的威力融化的夜晚的寒冷。时近中午,兄弟二人先后回来了。弟弟骑着高瘦的蒙古马,赶着羊群,远远的便向我们善意的挥着手。随后,蚂蚁、胖子和刚载着满满一车草料回来的哥哥又去了最近的加油站拉油。走了两个活宝,我们这才开始体会草原的宁静。露水在阳光下闪耀着生命最后的光华;似乎忘却了昨天同伴的残死,剩下的那几只草原鸡又优哉游哉的“饿了吃蚂蚱,渴了喝露水”;才回来的羊群很快混迹于留守的羊群之间再也找不到旅行过后的痕迹。

    主人盛情的邀请我们骑骑他的蒙古马。有经验的朴华不一会就骑着马儿一路小跑起来。有些胆却的我,也在海英的怂恿下,狼狈的攀爬上了高出我额头的马背。蒙古马和平时电视里见的欧洲马和川滇的矮脚马很不一样,它们没有欧洲马宽大的骨骼和健硕的肌肉,也没有川滇马温文驯良的性格,有些野性,至少,我跨下的这匹就是。蒙古马鞍很窄,不如平常的鞍子平坦,坐上去好象是坐在了石棱上,可能是为了配合蒙古马本就不宽阔的脊背吧!马背上的那几分钟,让我们都倍受折磨。马儿似乎不愿意让一个不懂它的人骑,我也很害怕从这根本就无法保持平衡的鞍子上跌下来。看着主人的面子,它载着我勉强走了两步,就倔强得不肯再挪半寸了。见我总是不敢下来,死死的拽着它的缰绳,马儿一个半腾空伸腿,直截了当的把我给请了下来。轻轻的飞起,重重的跌落,多亏积攒了多年羊粪的草地,我居然毫发无伤,只是手中还拉着没放的缰绳让马儿被迫给我低头道歉了。看到我的下场,海英和“共八黑”识趣的说不骑了。最后,还是它胜了。这让我想起了很久前看过的一篇网络文章“论汗血马和美人”。

    午饭后,买油的回来了。为了能在天黑前赶到奔牛特旗,我们立即出发了。

    

    达里湖的第一场雪

    车行一个多小时,似乎没有尽头的草原公路到了尽头。我们拐上了40公里的石渣路,当地人形象的称之为“搓板路”。

    飞驰,惊叫,颠簸,我们超过了一辆又一辆在搓板路上小心蹒跚的车,在虐待切诺基的同时也虐待着自己。女人的尖叫让蚂蚁来了精神,居然加速冲上了一个高坎,我能感觉轮胎在和石渣的摩擦中所发出的胶臭味道。载满行李和汽油的车居然就这样腾空飞了起来,然后又沉重的砸到了地上,我的头顶触到了车蓬。尖叫,然后又是狂笑。突然,蚂蚁的笑声噶然而止,然后就是急刹车,后面的胖子也停下了车。蚂蚁拉开车门,冲到车前面,大叫起来:“我的大灯,我的大灯…”原来刚才的腾越让蚂蚁才装的前探照灯不知了去向。

    简单总是好的,他总喜欢在外表上装扮他的车子,无意义的探照灯,自行车架…被粗暴的证明为多余的累赘。是否人的心也应该简单点好?爱情、金钱、权势、地位、外表又会在哪一次的腾空总被直接的证明为无意义呢?

    节哀中,我的屁股终于可以安稳的坐着走完剩下的搓板路,蚂蚁不停的用沮丧的声音通过对讲机向后面的胖子倾诉他是花了多少时间,找了多少铺子才装上那对“明眸善睐”的大灯,那种感觉让离异之痛。真是矫情,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或许这才是没有了西装掩饰下的真实的蚂蚁吧!只是太夸张!

    开是爬山,前半段路程是车载着我们,后半段路程,全成了我们在推车。浓浓的雪花,突然飘落,周围的空气还来不及冷却到适应它的温度就被冻结。半个月前,我也被这样突然冻结掉了….

    达里湖山庄很冷清,诺大的山庄中只有我们的光临。所有服务生全体出动,给予了我们这两辆车最隆重的礼遇。这时,初雪的寒冷才真正沁透,抓起蒙古王酒,一人一口,烈性的酒精竟然带的是温暖。

    傍晚的浓雾和丝毫不见停的雪花,拉起了达里湖的纱丽。站在崖边,白色的雾气刻意装扮成缭绕的云雾,让人想投身其中,却又惧怕跌入深渊。我们没能看见美丽的达里湖,却领受了2001年的第一场雪。

    

    星星塔拉的色彩

    太阳还没有出来,我们又上路了。目的地是100公里以外的星星塔拉原始林。草原上的天气处处不同,很快,我们冲出了贝尔湖初雪的包围,再次回到浓浓的秋天。路边的景致不再是稀疏的草原,也不再是云雾的山峦,沙原上枯死白化的树木成了偶尔的点缀。进入内蒙四天以来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死而不倒,枯而不朽,用生命殉道的枝干敲打着我脆弱的神经。远山灰暗的轮廓,前车扬起滚滚黄沙,一望无际的沙原上,我和这残骸是如此的渺小,取景框中,我们是主角,天地间,我们只不过和这沙砾一样,微不足道。简单的行装,让我比任何人都更适合这感觉。我不是背包客,为经历而走遍这世界;我不是观光客为风景而追逐每一个旅游胜地。我只不过是一个受了点伤害的,小小的人,鼓起最后的勇气找一个角落让自己容身。

    远处的地平线上渐渐出现一点立体的轮廓,参天的大树此时也只能屈服成细小的枝条,努力拔高以证明自己的存在。

    泊下车,经过小小的独木桥,进入到了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终年葱葱郁郁的云杉,开始飘落黄叶的白桦,风中摇曳的白色芦苇,还有那溪水中被深秋冻红的浮萍。色彩丰富了起来,我的心情也突然跳跃。这点点的生命在跳动着向四周的死亡宣战,但也只在这一点点的地方,不能再超越半步远。

    这绝对是一个扼杀胶片的地方,所有人手中的DV、DC喀嚓不停,贪婪地想要把这美丽装进0和1的世界中,似乎这样才可以永远拥有。如果把一个人装在心中,是否比这样的方式更可靠安全?有效的期限又是多远?无意义,就象恋爱中的人拼命想证明永远有多远一样。最近的距离是天涯咫尺,最远的距离却是心中的咫尺天涯。我们现在是什么?天涯的远,天涯的距离……

    简陋的独木桥证明我的小脑确实缺乏平衡。“掉下去…掉下去…”蚂蚁又开始喃喃诅咒我。天随他愿,我跌在到了离岸边只一步之遥的地方。

    从水中起来,达里湖的雪花追踪着我们的气息,一路而来,降落脚边。这次没有了冷却时间,我直接感到了冰冻。哆哆嗦嗦回到车上,我对蚂蚁怒目而视,不再搭理他。随后的行程,寒冷一直陪伴着我们,湿了的鞋子透过骨头,带来身体的冰冻,反而使人忘却了心里微不足道的寒冷。

    我拒绝了朴华的鞋,虽然她的鞋很合我的脚,也能带来温暖。悄然中的自虐带来身体的痛苦,能让我忘却心里的痛苦。

    

    

    奔牛特旗沙山绿洲

    艳阳高照,蚂蚁差点跪在地上,我原谅了他,毕竟枯燥的旅程中需要他带来欢笑。

    在沙山上,我们玩得象孩子一样。自由式、狗扑式、飞天式…我们无所不用其极,一次次冲上沙丘,一次次纵情滑下。“我是土拨鼠!”胖子撅起屁股开始刨坑。表面干燥金黄的沙粒下面是暗褐色的湿沙,嗪不知是多久以前降下的一点雨水,和太阳的蒸发对抗。朴华盘扭在根雕一样的树干上,享受着众人对她的赞美:“哇!传说中的美女…..蛇!”为了真诚的表示他的歉意,蚂蚁甘心做靶让我发泄。“啊哈哈哈….”  “共八黑”发出了第一  声嚎叫,引来众人的跟随,一时间,沙丘上少了六个人类,蜕变出六条土狼。

    沙子干净得让人不能相信,塞外的风刮走了浮尘,迢迢的路,阻断工业文明的垃圾,在这不可多得的绿洲上保留着最后的“净”土。玩了一个上午,我们甚至比上沙山时更干净,海英努力的用湿纸巾想在光洁的脸上擦出一道黑印,徒劳。

    站在最高点,两边望去。东边是嵌银翡翠般的点点绿洲,水塘四周围满绿色植物,想在最后的枯水季来临之前,完成生命的轮回。西边却是疮痍的戈壁,树木惨白的尸骸,被北风撕刮得体无完肤的巨石慢慢瓦解成碎块,最后变成随风而去的浮尘。我们不过是一群细小的过客,能有幸见证生命的顽强和自然的无常。

    “我要好好的!”绿洲和戈壁之间,我对自己也对这天地说。

    

    

    惨死的羊

    快乐是短暂的,但感觉却可以持续。当我们回到草原蜿蜒的公路上时,简单的快乐,让每一个人都高昂的面对接下来800公里的赶路,目的地,穿过锡林郭勒草原,到最后的终点张家口。

    再快乐也敌不过疲惫,只需要关心坐车的我很快靠在窗子上昏昏睡去。

    朦胧中,感觉到一个急刹车,惯性把我的眼睛摇开。好象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不是很清醒,我听到一声声气若游丝的哀鸣,不确定是什么发出的,蚂蚁?朴华?胖子?不太象。

    使劲推开车门,眼前的景象让我一阵眩晕,车门外的后胎下,躺着一只口中流着鲜血的山羊。身体被压在轮胎下动弹不得,他努力抬起头,大大的眼睛,似乎淌着因无法忍受的痛苦而留下的眼泪。吐着鲜红的血沫,他看着我,向我哀鸣,“咩….咩…”。我猛的拉上了门,瘫倒在后座,可怕的哀鸣象穿过太阳穴的钻头。

    赶羊人和同伴争执着索赔,可怜的生命就在这喋喋不休的争执中慢慢消逝。他的叫声越来越弱,最后完全停止了,我可以想象这时他是在怎样的挣扎。如果他也有灵魂,他也有感觉,他是否是努力的看着自己生长的这片草原和天空?他是否是在努力的想要记住路旁默默战栗的同伴?他是否在它们中间也有一个名字,他是否能在天国的门口清晰的说出自己的名字,让ARCHANGEL给他放行…

    伴随他的死亡,同伴们跳上了车,嘴里好象说着找钱之类的话,然后,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车门还没关上,车子突然飞驰而去。启动的瞬间,我只感觉到车胎压过那雪白尸体时柔软的一下,他的灵魂是否已经飞到了天国的门口?

    后来,才知道,放牧的男人,要挟说要么赔偿他500块,要么就跟他到村公社去解决。“无奈”之下,蚂蚁他们用眼神达成共识,决定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这场闹出性命的官司:逃跑!

    蚂蚁向我炫耀着他的身手是如何敏捷,一只脚踏上油门,一只手拉开手刹并几乎同时挂上了二档,在半个身子还悬在车外的情况下,带我们逃出了困境。那张意洋洋的脸让我想刮他两下。

    蚂蚁只是个很好的玩伴,并不能成为我的朋友,虽然年龄并不能阻碍我们的嬉笑怒骂。

    三年后的今天,我和一起去过那么多山山水水的蚂蚁失去了联系。没什么阻碍,他的电话依然没变,只是我不再想联系。他的市侩,我接受不来。而三年前那只倒在我门外的羊,成了我惦念的灵魂,希望他在天国生活的快乐。

    世事这样难以预料,曾经爱过也放弃过的人,你在天国看见那只羊了吗?希望你在天国能快乐,或许你真的已经不再记得我。

    

    后

    最后的一个晚上,在大搞市政建设的张家口,我们的车终于颠断了后大梁,彻底瘫痪。报应吗?六个人挤在窄小的2500里面的感觉,真难忘。胶臭飞扬的尘土、工地彻夜不息灯光提醒我们,旅行结束了。

    忘却痛苦的旅程,短暂的快乐,漫长的公路。凌晨4点,回到北京的我,突然清晰记起了十天前丢在星星塔拉的痛。

    天国的你,是否知道,你的留给我最后的这记忆,陪我又去了多少的地方?我把你的气息留在华山的极峰,留在千年的兵马俑,留在繁华的天河城,留在夕阳中的平遥,留在冰封的壶口,留在烟波垂柳的西湖,留在水榭人家的周庄…只希望,不经意间,你从云端可以看见

    

     作者:angeline 出自:

更多内蒙古游记

 ·2000年我的内蒙古  ·坝上归来
 ·包头之旅  ·奔突八千里--传说中
 ·奔突八千里--胡杨的  ·泊儿江海子诗游一首
 ·草原的魔力  ·草原独行
 ·草原圣地----伊金  ·成陵游记
 ·驰骋于大草原之上--  ·出塞日记.河套行.呼
 ·出塞日记.河套行.呼  ·穿云雁唳
 ·大漠西游(二)  ·大漠西游(一)
 ·大兴安岭:静谧  ·当我来到一个叫希拉穆
 ·东方的瑞士   ·东蒙吃喝行
 ·额济那旗胡杨林旅游贴  ·风雪铸就阿斯哈图石林
 ·海行记(二)----  ·呼和浩特流水账(完全

内蒙古地图大全

[内蒙古地图]·最新2004呼和浩特市市区地
[内蒙古地图]·最新2004包头市市区地图
[内蒙古地图]·卓资县区划交通地图
[内蒙古地图]·准格尔旗地图
[内蒙古地图]·正镶白旗区划交通地图
[内蒙古地图]·正蓝旗地图
[内蒙古地图]·扎鲁特旗区划交通地图
[内蒙古地图]·扎兰屯市区划交通地图
[内蒙古地图]·扎赉特旗区划交通地图
[内蒙古地图]·伊金霍洛旗地图
[内蒙古地图]·牙克石市区划交通地图
[内蒙古地图]·新巴尔虎左旗地图
[内蒙古地图]·镶黄旗区划交通地图
[内蒙古地图]·锡林浩特市辖区区划交通地图
[内蒙古地图]·锡林浩特市市区地图

内蒙古旅游景点

[内蒙古景点]·“阿善”遗址
[内蒙古景点]·“莫高窟”--宝山壁画
[内蒙古景点]·阿尔山温泉
[内蒙古景点]·阿拉善王府
[内蒙古景点]·阿斯哈图石林
[内蒙古景点]·巴拉奇如德庙
[内蒙古景点]·巴彦花水上乐园
[内蒙古景点]·白音锡勒牧场景区
[内蒙古景点]·百灵庙
[内蒙古景点]·百灵庙抗日纪念碑
[内蒙古景点]·百兴图自然风景区
[内蒙古景点]·包头南海
[内蒙古景点]·勃隆克沙漠旅游区
[内蒙古景点]·草甸草原
[内蒙古景点]·查干敖包



深华旅游网推荐:香港游-广东省内游-香港一日游-香港自助游-港澳游-出境旅游-深圳旅游景点-港澳五日游-深圳一日游

深圳中国国际旅行社 copyright © 2005
国家一类社 执照号:l-gd-gj00028
旅行社地址:深圳市南山区南头街前海华庭107号铺
深圳旅行社电话:0755-88864399 (总线)82375114 传 真:0755-82171419 qq 99467716
深圳旅行社24小时值班手机 13714396905 13823703612 联系人:刘先生 廖小姐 郑小姐
旅行社网址:http://www.sz-travel.com.cn/ msn:llmcy@hotmail.com e-mail:meng-meng.liu@hotmail.com
本站网络实名:深华旅游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