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寨海拔1,729米,位于湖北省罗田县东北部,它北邻安徽省金寨县,东南接湖北英山县,属大别山南麓主峰,素有中原第一峰的美称。山体呈西北——东南走向,东北部相对高差大,山脊海拔多为1,200米~1,600米,坡陡流急,峰峦叠障,峭壁千仞,沟壑深邃。 1996年7月中旬,我只身来到天堂寨脚下。这段期间,整个长江中下游暴雨不断。山民告诉我,雨季登山看不到好景色,可对我来说,登顶第一,景色第二。 18日清晨,我沿着山路开始朝天堂寨走去,天空阴暗,迷雾厚重,山峰难露峥嵘。走过一地名叫祝林升的最后山民居住点,便进入了登山的森林小道,我的左侧是一宽大的溪流,水流撞击着溪中的巨石发出轰轰响声,山路很窄,林中阴暗。我走的速度很慢,行走中,偶尔可以看到长尾松鼠在林中穿梭,我一直沿着溪逆行而上,溪水从两山间穿出,溯溪而上,地势也开始越来越高。 走到深处,来到一瀑布前,名叫面丈岩瀑布,瀑布从百米多高的山上呈几叠倾泻而落,轰鸣作响,很是壮观。 沿途中,可看到游人丢弃的易拉罐,矿泉水塑料瓶,方便面塑料代等一些不易被腐化的白色拉圾的废弃物。尽管这一现象很普遍,但此刻却使我想得很多。可以说,这已成为一种公害,对有的人来说并不是没有环保意识,而往往是缺乏一种自律。就是那种“老师在和老师不在一个样”的自觉行为。试想,如果在人迹罕至的山野满山塑料袋飞舞,易拉罐遍地,到那时人类的心灵将会受到何等“荒凉”的煎熬。 这时,天下起了暴雨,打在树枝上哗哗作响,并迅速穿透树林落入地面,不一会儿,就汇集成几股水流顺山而下。我从背囊中拿出雨衣穿上,尽快朝山项登去。森林茂密,看不到天空,也听不到鸟鸣。暴雨不停地下,两腿已感到沉重,衣衫已被汗水雨水湿透,仿佛山顶没有尽头。 不多久,我终于登上了一座山峰,雨虽然停了,但能见度很低。山上乌云缭绕,雾气迷漫,十米开外看不见物体,我打开指北针,将它水平放在罗田县地图上,指北针对着地图以北的方位,然后移动着,并准确地把天堂顶的方位找到。现在,我的东面是一条山脊,沿着山脊一直向东北方向走,就可登上天堂顶。 我稍作休息,便开始向东行走,山上风大,雾气扑面,沿山脊蜿蜒而行,时上时下,不断翻越岩石,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并不时用指北针来判断一下方位,约走了两个多小时,仍然不见顶峰。疲惫加上迫切登顶的心情,我已显得有些焦躁,这样走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登上顶峰,且没有参照物作路标,更不要说看到周围山峰的本来面目了。我就像在天宫中踏云踩雾般行走,倒有些超然忘我的感觉。 又走了一段山路,还没有登上天堂顶。这时我怀疑是否走错了路。我翻开地图,发现自已犯了个常识性的错误,天堂寨地跨两省三县的交界外,我是从湖北罗田县进入,而此处是天堂寨林场,从地图上看,林场距安徽省交界看起来很近,实际上很远,我在登山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造成了我在心理上总觉得天堂顶很近,这就是我觉得老也走不到天堂顶的原因。事实上,我走的方向是对的,只是林场距天堂顶还很远。 天堂寨原名多云山,据《罗田县志》记栽:“因山执崇隆,虽晴日飞,云亦连续不断。”故名多云山。天堂寨海拨高差大,自然形成“一寨看四季,一山分冬春”的景色。初冬积雪至翌年初春不融,晴日出游,山寨各峰银妆素裹,似玉龙飞舞;而山下则是新绿深浓,山花粒漫 ,一片春色。 行走中,我隐约看到道旁草丛中开满了一枝枝金色黄花,走近一看,是忘忧草。没想到,这平常在农家菜园子里看到的花草,竞开满了这荒野草丛中,颇有新奇。想这小小黄花,自开自落,没有人欣赏,不禁使我悟到余纯顺说过的:“人生在于体验,而不在于表现。”这句话的真谛。登山,没有观众,没有掌声,完全在于自己身体力行,用生命去体验,且要耐得住孤独,余纯顺不仅是就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是终将自己的生命留在天下的沙漠中。想到此,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大约又行走了半个小时,登山的路越来越陡峭,脚踩碎石,奋力向上,心中祈望早些登顶。风越来越大,云雾在天空中翻滚,这时,风在天空中将云雾撕开了一个口子,我隐约看到不远处一山峰呈现在眼前,心中一阵兴奋,即将登顶的喜悦灌注全身,一身疲劳也随云雾而去。不多久,我脚下的路变得平坦开阔,视线中出现了几间无人居住的旧房子,据山民说天堂顶驻扎过部队,早已搬走。我确信已经登顶,便松下肩上的背包,看着眼前的景象,山下乱云飞渡,一片白茫茫,天空上,乌云翻滚。登顶的喜悦无以言表,我在山顶来回的走动,一会儿走到山的边缘向下眺望,一会儿又走到那一边看看,贪婪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切,此情此景,在城市里是无法领略的,现代人长年累月穿梭在钢筋水泥建造的“森林”中,他们绝大多数人难得接触到真正的自然、拥有洁净的天空。我想,人类只有与自然和谐相处,才会拥有更加宽广、纯净的天空。 在返回武汉的途中,我的心中不断地在呼唤:下座山在哪里?
作者:16851172 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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