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诱惑在于,你明知道它会吹裂肌肤,会冻掉手指头,可它就是遏制不住地想去体验这份寒冷;就像冰一样,你明知道它滑得不得了,站上去一个不小心就能摔个四脚朝天,可你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双脚让它们不要一步步移上去。 坐在中山公园冰面的长椅上,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这里,滑得最好的通常是两种人:老人和小孩。当然,这里所谓的老人也是相对的,他们的年龄通常只在四五十岁左右,行头十分招人:鲜艳的上衣,黑色的滑雪帽,紧身的滑雪裤。人还没到,大嗓门先远远地送过来,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专属的冰鞋——举手投足之间,似乎在向人们暗示:瞧见了吧,我才是最专业的。穿好鞋,双脚轻轻一蹬,上身前倾,单手背后,双膝微屈——好家伙,果然有大家风范。如果说轻盈灵活的孩子在冰面上像一只只展翅欲飞的雏鹰,那么他们行云流水一般的身姿,就更像一条条自由自在悠然自得的飞鱼。 看高手滑冰是一种享受,不过轮到自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几个南方人看着这大片的冰面,稀罕得不得了,虽然马上就要上火车了,还是忍不住租了速滑鞋,从头到尾的“鸭步”把大伙逗得前仰后翻——不过还是不要笑得太大声了,自己比人家也好不到哪去,摔跤容易,想站起来就难了,我几乎每次都是爬行到椅子边,抓着椅子腿才能站立起来。既然没办法像高手滑得那么招摇,那就干脆摔个痛快。于是各种恶作剧时时刻刻悄悄袭来,常常于陌生人摔成一团,看着彼此狼狈的模样纵声大小——也许只有离大地最近的时候,人类才会放下所有防范,才会有最真实的刹那。
作者:lovingsamsara 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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