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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我的长沙行-潇湘散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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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2003年的8月，对于我来说不啻于一个生活的低谷，一下子失去了以往属于我的那份平和的心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心底的烦躁。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工作、生活、父母、甚至朋友，都让我无法喘息。每天如行尸走肉般的苟延残喘着，仿佛连包围我的空气都充满了挫败感。就在这个时候，同事晓跟我说了长沙展会的事情，我真的很渴望逃开北京的一切，于是很高兴的接受了，在期待、憧憬中度过了8月的下半个月。但是，就连参加展会这件事本身也是充满了别扭的感觉，似乎每个人都不是很愉快，更不必说临走的前一天晚上还和老娘大干了一场，直至我背上行囊离开，她也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这种沉默一直延续到我从长沙归来。 但是，无论如何，当我站在北京西站的候车大厅里面，望着黑压压的一片人，还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因为，在我心里，已经预备把在北京所面对的一切都扔到脑后，去迎接一种不一样的生活了。
9月2日 晴 星期二
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 ——秦观 《满庭芳》
17：00，随着火车尖锐的鸣笛，T1次火车缓缓驶出了北京西站。火车上的时间是无聊且难打发的，晓拿着上车前买的报纸翻看着，本来她是打算在车上看书的，结果买了一堆书却忘在家里面了。我喜欢看窗外变幻的风景，沿途的农田、村庄、很有味道的小镇车站都让我充满了新鲜感。喜欢看那些田间忙碌的农民，喜欢看农舍间飘出的袅袅炊烟，让人觉得温馨和感动。那种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真的是我所向往的，第二天早上和晓说起，又被她嘲笑了一顿“象你这样连袜子都让你老妈买的小孩，真让你上这地方住，三天你都活不过去，吃不上饭，喝不上水”。唉，无语，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绝对是事实，但是，嘴上却丝毫不示弱，还不允许人梦想一下么？那么现实干什么? 吃过了我们带的碗面，正巧好多人都去餐车吃饭了，于是晓建议我学习一下如何上床。为了避免丢人，我举双手赞同这个决议。她先给我演示了一遍她自以为很潇洒的晓式上床法，左脚踩人家左下铺，右脚踩人家右下铺，然后不知道怎么一攀一屈膝就蜷到自己的铺上了。我看着直咋舌，活脱脱象只四脚乱舞的大蜘蛛么。于是还是保守一点，爬梯子上！好歹俺也是读过大学住过上铺的人哩，也不至于爬不上去么！上到是不难上，只是这上下铺之间的高度实在很窄，坐着都得弓着腰低着头。爬上去就直不起来，只好屈膝屈肘的移动，结果被晓恶毒的报复了一下，说我象狗一样。鉴于上下的不方便，上去我就懒得下，况且从中铺也很方便看窗外的风景。趴在床上，望窗外的风景，对面的晓已经昏然欲睡。 迷迷糊糊的醒醒睡睡，大概11点多的时候已经到了郑州站，可以看见属于大城市的灯火阑珊。还有郑州站粗粗大大的圆柱子，很有意思。车停了大概有10分钟，缓缓驶出了郑州站。 火车上的夜，有属于它自己的寂静，在它那种充满节奏感的晃动中，入梦……
9月3日 晴转阴 星期三
雁落平沙，烟笼寒水，古垒鸣笳声断。青山隐隐，败叶萧萧，天际瞑鸦零乱。 ——蔡伸 《苏武慢》
大概是我老年人的生活方式形成的生物钟，早上醒的很早，5点多一点，但是伸头一看，上铺的女人已经坐在对面的座位上了。想想起那么早也没有事情做，索性赖在床上，却已然无法成眠。 6点钟左右，实在忍不住，顾不得下床的姿势好看与否，在女人的注视下爬下了床。洗脸，嚼口香糖，后悔没有带牙刷。此时窗外的风景已经是属于南方所特有的了，但是又不同于苏杭的那种水乡风情。而是大片大片的黄绿相间的水稻，田间小路上有三五成群早起上学的孩子，干活的农民。 渐渐可以看见很开阔的水面，看地图可以知道那就是浩浩汤汤的洞庭湖，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岳阳楼记》让岳阳很有名，可惜没有机会去感受岳阳楼的风采，然而此行擦肩而过的风景实在很多，也顾不得遗憾些什么了。 眼看就要到了长沙，心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列车驶入长沙的时候，地势很奇怪，是一层一层的那种，我们西边是城区却比我们要低而东边的地势又要比我们高出很多，火车仿佛是在倾斜的行驶一般，长沙的土也很奇怪，是那种褐色的泛着红的，截然不同于北方的黑土地。 晓说的对，火车站就是一个让人心烦意乱的地方，乱哄哄的一片。拎着我们的大包小包出了站。本来打车是件很轻松的事，到了这里却麻烦的很，一帮子说湖南话的司机在拉客。我们住在市工人文化宫对面的新东方大酒店，连着问了两个司机都说去不了。这就是长沙留给我的第一印象，没有秩序可言，一切都乱的没有条理。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离开火车站这个是非之地，到马路对面去打车。此时，刚巧一辆车上有客人下车，我们吸取教训，先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再说去的地方。还好，司机师傅很热情，最难能可贵的是说得一口相当流利的普通话。他高兴的介绍长沙吃的喝的玩的给我们，包括杜鹃台风可能让长沙降温十几度，害的我一个劲的后悔自己带了一堆夏天穿的衣服，而晓已经在打算买运动服穿了。听师傅讲，长沙最繁华的地方商品房的价格也不过4000多一平，嘿嘿，真是很让人心动。如果有钱来长沙投资房地产绝对会是个不错的选择。长沙的taxi是8元三公里起价，然后每公里分1.6和1.8,说长沙是个高消费的城市真的一点也不为过，不过是富康么，居然要比北京打车还贵。 中午出去吃饭，按我们的计划，下午有时间就去岳麓书院转转。酒店里面吃饭的人很多，跟在服务员后面，我说了一句“咦？还有楼下呢？”于是耳背的服务员小姐径直把我们带到了楼下，楼下到也是高朋满座，但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一点点的闷热。点了两个菜，一个麻辣子鸡，一个鸭蛋黄烤茄子（无据可考，大概是这么叫），环视四周吃饭的客人点的菜都是红红绿绿的很漂亮。服务员先给我们上了一份免费送的绿豆沙，冰冰甜甜的很好吃。 我又特意看了看周围的服务员，她们都该是正经八百的“湘女”，皮肤果然都很好，白白嫩嫩的，都很清秀，后来想想这几天在长沙好像还真的没有看见象我这样的粗手粗脚的胖女人，真是挺自卑的。 接着就是我们的麻辣子鸡了。怎么形容呢？这道菜做的确实很精细，红的绿的白的黄的，更精致的是盘子下面还有一个煎蛋垫底，让人看了就馋涎欲滴，充满了食欲。迫不及待的夹了几筷子，天，香是香，可就是一个字——辣！没吃几口，俺就已经泪眼汪汪了，看对面的这个女人，一如既往旁若无人的擤鼻涕，然后不住的高呼“过瘾！”“爽！”现在想起来，真的很好笑。还好那个鸭蛋黄烤茄子一点也不辣，让我们还有个缓冲的余地，不至于在湖南的第一餐就吃的满嘴喷火满脸长包。 午饭过后，收拾东西去展馆。 在酒店门口打车，长沙的taxi真的有点奇怪，我们说去农展馆，结果那个开车的小伙子说不大清楚，只知道红星市场的大概方位。但还是拉着我们奔南去了。后来跟网友打听了才知道，原来长沙的taxi很乱，有很多都不是本地司机而是外地的，所以不知道也不是很奇怪。 出来以前也看过一些网友的游记，知道长沙的交通很糟糕，公交车又挤开的又快，谁知道taxi也是这样。至少我们这天下午坐的就是，我坐在前面，taxi开的飞快，快就快吧,司机居然还腾出手来抽烟，抽烟就抽烟吧，居然还不住的左超右超，害的我心脏病都快给吓出来了，特别是这条路正在翻修，会有好多运土的大卡车，在它们之间穿来穿去实在是很危险，我一边后悔坐在前排，一边心里面念叨“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千万别让俺这条小命就这么交待了”更恐怖的是，这两站地居然是这么的遥不可及，途中经过了著名的“中南大学”这么有名的大学，居然隐匿于这么个破地方，还有“湖南女子大学”。好不容易，远远看见了长沙农业展览馆。挺气派的展馆，流线型的曲线很有点现代感！千恩万谢的下了这辆“疯狂出租车”，进展馆布置我们的展位。 出来大概时间也到3点钟了吧，忘了坐一辆什么公交车回酒店了，这辆车大概是我在长沙所见到的最破的公交车了。有多脏就不必说，座椅都是那种木头板的座儿，让我很清楚的想起上小学教室里面那种破烂的木头课桌椅。我们坐在最后一排，还是抑制不住那种惊奇，简直不敢相信在这么一个大都市里满街跑的居然是这样大概还是八十年代的公交车。就算破也就罢了，但是整个车厢都是脏兮兮的让人看了生厌。正兀自惊奇呢，上来个女孩坐我旁边。大概是怕土吧，上来她就用纸巾捂住嘴，看她面目和善年纪也轻，估计普通话不会很赖，于是就跟她打听岳麓书院的事情。果然小女孩挺热情的，一个劲儿向我们介绍坐什么车啊，哪里换车啊，时间上的安排够不够的，因为听她说这辆车不到我们住的东塘，所以中途我们就下了车，换7路。 洗把脸，喝杯水，一个人到大街上闲逛。出了酒店，一直朝北走去，发现和我们仅一墙之隔的竟是大名鼎鼎的潇湘电影制片厂，我们住在东塘，还算是长沙比较繁华的地方，大街上车水马龙的，唯一不便的就是很多地方都在修路，很不好走。在报刊亭买了份地图，信步北行，原来友谊商城北面就是大名鼎鼎的火宫殿，虽然只是分店，但也省得我们大老远再去步行街了。过了火宫殿，向东拐进一条小巷，惊喜的看见了第一个卖臭豆腐的小摊子，但不知道干净与否又怕它影响了我对长沙臭豆腐的美好向往，所以还是没有停下品味。一路走过，竟然是一个小小的菜市场，街两边都是卖水果蔬菜的摊位，尽管没有什么新奇的，但那些红红的辣椒还是格外的惹人眼。 出了巷口，拿着手里面的地图，不知道何去何从，天，阴沉欲雨。有公交车路过，虽然会有些累，却依然有着安步当车的兴致。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打算一路走到湘江去看一看。不认识路，但看看地图只要一路西行就必然会走到的。很不凑巧，半路上，居然下起了雨。南方的雨，有种温柔的美丽，柔柔的飘洒在身上，不会觉得很冷。在这个雨天一个人走在异乡的道路上，有种“独在异乡为异客”感觉，回味起来，那该是一种只属于一个人的寂寞吧！ 长沙真的不是很大，本来以为会走很远的路，大概只走了1、2个小时就到了，经过长沙的大街小巷，目睹了在高楼大厦脚下的更多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平凡、忙碌而充盈着满足。路过那些待拆迁的棚户区，望着破破烂烂的房子，心中充满了怜悯，不知道这个城市的最下层的人们在过着怎样一种生活。雨下了一阵又停了一阵，等我到湘江大道的时候，雨已经住了。江边并没有很多人，只是一些在亭子里面打牌的本地人和做买卖的商贩。 站在江边远眺对面烟雨中的岳麓山，看滔滔江水后浪推着前浪从湘江大桥下涌过，真的有种别样的感觉。如果说黄浦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那湘江就可以算上普通百姓的小家碧晓，她朴拙的甚至不加一点修饰，大概是刚下过雨的原因，江面上看不到渔船。沿着江边的围栏一路走过，偶尔会有年轻的情侣，在甜甜蜜蜜的卿卿我我。走在湘江大桥（湘江一桥）上，江两岸的风景尽收眼底，对岸就是岳麓区，也是长沙很多大学聚集的地方，桥上很多过往的行人都是学生的装束。那里大概是长沙环境最好书卷气最浓的地方吧！回首往去，是繁华的、破落的、只有一天之缘的长沙。不知何时，轻飘飘的雨丝又从天空滑过，一任它们落在自己的发梢、眉间、衣服、眼镜上，尽管狼狈，却有种被洗礼的快乐在心头涌动。天色渐晚，毕竟自己不属于这个城市，并未做太多的停留，往韶山中路的方向走去。 路上无话，回到酒店，累的不行，和晓一起去火宫殿吃臭豆腐。在出差之前，网上搜集了一堆关于长沙的吃行攻略，似乎所有的小吃攻略都指向了火宫殿，名气大的吓死人，更何况来之前小珂极力推荐于我火宫殿的臭豆腐是人间美味，所以刚到长沙的第一天就忍不住前来饱口福了。 进了门，服务员热情的过来招呼，向我们介绍，还有推着小车的，喜欢什么就拿什么，点的什么真是记不清了，只记得一堆的豆腐。当然有一大盘油炸臭豆腐、一份日本豆腐、龙脂猪血、椒盐馓子、三角豆腐，呵呵，简直就是豆腐筵么！平心而论而论，名气最大的臭豆腐实在是有点名不副实了，我是真的没有觉得有多好吃，蘸佐料吃，辣的你舌头都僵了，不蘸又没有什么味道，不香不臭，实在是很一般。倒是那个椒盐馓子，晓一口咬定是猪下水，结果只吃了一口，我勉强吃了，觉得还不错，回来在网上查了一下，明明是面粉么！哪里是什么猪下水！！突然就觉得回味无穷起来。 吃饱喝足准备离开，服务员小姐掀起门帘，一下子就让俺们傻眼了，外面正下着瓢泼的大雨，郁闷啊！准备出去的人无一不是大吃一惊的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呵呵，无奈，只好等老天作美放我们回家。三三两两的人聚在饭店门口，着急的打车就走了，我是一点也不着急，晓就不同了，穿戴整齐要去见她的“发小”，真奇怪这个女人似乎走到哪里都有个熟人朋友什么的。俺好不容易上了回大学有了一堆同学之流吧，结果无一例外的全是北京人，唉，真是一点情趣也没有。这辈子是难感受“他乡遇故知”的快乐了。过了一会儿，雨小了些，我问晓是不是还要去见他的“发小”，她的回答是肯定的，我就一个人冒着淅淅沥沥的雨丝先回酒店了。 一个人闷闷的洗澡，看电视，看窗外长沙的夜景。大城市的夜总是很美，特别在这个静谧的雨夜里，在那些朦朦胧胧的灯光背后不知道隐藏着怎样的故事。 等晓等的犯困，然后无聊的入梦……
9月4日 晴 星期四 早晨醒的很早，老年人的生活规律还在作祟，5点醒来，又迷糊了一会儿。8点多一点，起来洗漱，本来想去对面的小店吃早餐，但是过去一看也只有包子一类的大众早点，一点兴趣也没有，于是坐7路车去展会。 长沙的公交车售票员说的是清一色的湖南话，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行业规范之类，反正每天坐公交车真的很让人头疼。上了车，是那种空调车，虽然比昨天坐的车强很多吧，但还是改不了那种又脏又破的感觉，胖胖的售票员阿姨让我买票，然后就坐到前边去了，一路叽哩哇啦的报站，一个也没有听懂，韶山南路上有很多建材商店，姑且称这里为建材一条街吧，花花绿绿的，但看不到什么人在买东西。还好那个展馆很惹眼，远远的看见了，我就站到门口准备下车。天气很热，和我们第一天到长沙的那种凉爽，简直象隔了一个季节。 中午，晓发来短信居然说下午要去株洲，然后晚上赶回来。吓的我够呛，在地图上看株洲可是很远的，更何况又是大中午的，这个女人还真是有魄力。中午饭去买的晚了，人家八块钱给我装了一堆菜根儿，满盒红红的一片，食不甘味。下午的展会更是百无聊赖。撤展的时候，已经快4点了，太阳依然很毒。更郁闷的是居然堵车，坐在7路小巴的最后一排靠窗的座儿上，已经顾不得干净不干净，随后上车来的长头发男孩竟毫无顾忌的把外衣脱了，光着大膀子坐在我的旁边，然后又旁若无人的抽起烟来，晕，长沙人，是不是都这个素质啊！车子堵的很厉害，车上很热，我觉得自己烦的简直要爆炸了。真的很奇怪，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随遇而安、心态平和的人，但是在那短短几天，却有很多次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任由那种烦乱的心情滋生蔓延。好歹，车子总算前进了，在一个路口，另外一辆小巴从路口绕出来，那辆车的售票员一边敲我们的车一边跟我们的司机商量让他们先绕过去，结果我们的司机是一口回绝，一个劲儿的往前蹭，那个售票员大概是挂不住了，狠狠踹了我们的车一脚，声音很大，车上的人都被吓了一跳。了不得，一下点了导火索，两个车的司售人员开始互骂！◎￥＃％％￥＃，可怜俺是外地人一句也没有听懂，糊里糊涂的就赔上了自己的宝贵时间。不过看湖南人吵架还真是挺冲的，绝对不逊色于北京。 回到房间，脱了被汗水浸透的衣服，洗澡，想想自己怎么打发这个晚上。想到去南门口吃口味虾。换了衣服，拿了地图出来，在车站临时又改变了主意，一个人去吃口味虾实在很无聊好像也挺自私的。上了一辆直达烈士公园的无人售票车，坐在最后一排（好像我在长沙坐公交车从来都是最后一排），车子一路北行，堵车，偷眼看旁边坐的女人，居然长了一脸包包，心中窃喜，原来湘女也不个个都美丽。长沙的车道不宽，却拿出了足够的空间给两旁以及路中间粗壮的树。街边的宾馆酒店很多，很惹眼，引人注目的大概就是那些造型很别致的酒店了，比如呈倒梯形的华天大酒店。讨厌的是我坐的这趟无人售票车居然也没有个报站的系统，只好凭感觉坐到哪里到哪里，还好，烈士公园很大，一眼就可以看见，下了车，时间已晚，径直进了公园的大门，看到不少散步的老人。一踏进烈士公园的大门，给我的感觉就很象北京的天坛，一条大道直通远处的烈士纪念塔，周围则是一层一层的苍松翠柏，走在路上真的会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到了纪念塔底下，很可惜，纪念塔在施工并不让游人近前。呆呆的出了会儿神，在塔下的松林里面捡了块红色的石头就离开了。据说烈士公园是长沙市内最大的公园，里面还有湖，但我去的时候公园里面寂静的有些骇然，反正烈士纪念碑是瞻仰过了，也就算来过了。 在大街上找了个小吃店，要了一份香肠堡仔饭，跟我以前在北大吃的那个沙锅饭很象，只是精致了很多，有些白菜、蔬菜在上边，不管怎么样倒是算一顿正经饭吧！尝了一下，味道还可以。吃饱喝足直接拐进了旁边的小杂货店，抑制不住好奇买了一包赵记槟榔，撕开一片到嘴里面嚼，味道确实有点怪，然后就是满口生津，真不知道这东西哪里好吃，感觉就象拿了一块干木头在嘴里面嚼。找一个路边的垃圾筒就忙不叠给吐了。等车的时候发现这条路两边的草坪里面种的都是翠竹，修长的竹叶在路灯的照耀下努力的伸展着，翠翠绿绿的很是漂亮。 回到宾馆，看见晓已经回来了。两个累的不行的女人很快便沉沉入睡了……
9月4日 晴 星期五
唯楚有材，于斯为盛 ——长沙岳麓书院
我觉得自己就是没有睡懒觉的命，注定享受不到年轻人生活的快乐，照例是那么早的醒来，清醒白醒的等待8点钟的到来。 早上我坐的小7路很有意思，卖票的小伙子一直拉着门喊“篮子里~~~，篮子里~~~”于是我这一路就在琢磨到底什么是“篮子里”，到了站看了站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篮子里”就是“南站的”的意思啊！呵呵，总算听明白一句湖南话。第二天的展会更是无聊已极，差不多我所能看到的展位都是一片萧条，我打起精神发资料，心想今天要是发不完那可真要拎回去了。于是拿出自己的厚颜无耻法，不管什么人只要扫了我们的展位就赶快递出去资料该给人家看。即便是这样，厚厚的一摞资料也没有下去多少。 下午，和晓商量好，一起去久闻大名的岳麓书院。 坐上出租车，直奔湘江西岸的岳麓山脚而去。我们去的日子很是不巧，正赶上湖南大学开学的日子，出租车被拦在一个十字路口就不让继续走了，于是大太阳下我们兴味盎然的混在那些年轻的稚气未脱的学生群中向岳麓书院进发。 在路口可以远远看见东方红广场上毛泽东巨大的雕像，在热烈欢迎新同学的条幅下虽然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但我们还是兴致勃勃的照了相，不论如何，我们好歹也算来过了。沿着校园的小径一直向西而行，湖南大学很有意思，连正经八百的校门都没有，我们就那么顺着公路而行已然不知不觉进入了湖大的校园区。据说全中国只有两所大学的校名是毛主席亲笔书写的，而湖大就是其中之一，可见这所学校的不同凡响。一路上树影层层，鸟语花香，加上依山傍水的环境，实在让人流连忘返，能在这里读书和生活真的是件很惬意的事。于是想到我们那个5分钟从南穿到北的小破学校，觉得自己的四年大学算是浪费了。 很快，我们就到了号称中国四大书院之首的岳麓书院正门口，仰头望去“千年学府”的横匾让人会有那么一点点景仰的感觉。进了书院，前面有一大队随团而来的参观者，然后照片上就无故多了很多人的背景。坦白说，来岳麓书院纯粹是因为它的名气，当时参观的时候也真的是走马观花，很多东西根本来不及细细品味，就是那样一路走过看过，仅此而已，根本无法了解那些景观文物所蕴含的文化内涵和历史背景，倒是很多东西在我回北京以后，从网上又查了不少资料，回味一下才会细细体会出其中的精粹之处。 过了正门，我们就真正面对书院的大门了。“唯楚有材，于斯为盛”八个大字就那么既冷漠又威严的面对每个来参观的人，透着那么一股肃杀，或许这副对联就是湖大人津津乐道而引以为荣的吧，因为它几乎已经成了岳麓书院的代表，我所看过的每一篇岳麓书院的游记，每一个介绍岳麓书院的网页都会提到这副对联。其实看过了以后才觉得也不过仅此而已。 往前走去，穿过二门，就径直进了讲堂，讲堂是书院的主体，一进去果然会感受到那种浓浓的学研气息。南北的墙壁上四个有一人高的大字“忠”“孝”“廉”“节”让人倍觉肃穆。 正对着讲堂的是一面屏风，上面刻有“岳麓书院记”当时没有顾的上看。再引人注目的就是讲堂正中两把高高在上的朱漆椅，让人幻想着古时满堂的学子在这里是如何恭敬的听夫子讲学，讲堂上面悬有两匾，前面的是蓝底金字“学达性天”为康熙所提，后面的是金底蓝字“道南正脉”乃乾隆所提，从这些天子的匾额可窥当时岳麓书院的风光和鼎盛。虽然岳麓书院的殿宇及不上北京故宫的大气，庭院及不上苏州园林的小巧多变，然而这里那种学习的氛围也是我所去过的那些地方所没有的。没有故宫的威严霸气也没有苏州的温婉多情，却可以从中领略到一种浩然的正气和学海无涯的苦修境界。 那两天长沙真的很热，虽然没有怎么运动，但是我们两个人却也是汗流满面，找个石桌石椅坐下喝水，旁边小湖畔有个湖大的学生在一遍一遍大声背诵古文，他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但我却着实很佩服他这种旁若无人的勇气。休息了一会儿，我们接着四处转，岳麓书院不是很大，但是却处处有景，很多东西那么匆匆忙忙瞥一眼就过去了，回来以后才觉得甚是遗憾 由于我们还要去岳麓山上的爱晚亭，所以没有逛多少时间就出来了，回来才发现还差一部分景点没有逛到，颇觉遗憾。 沿山路上行，看见有很多学生在写生，故意走过去看他们画的什么。半路上，有个胖阿姨跳出来让我们买门票，居然要15块钱一张门票，既然来了，也就认了，最可气不过的是我们回来的时候胖阿姨已经不见了，这时候随便上山都可以。话说回来，买就买了，也算我们对湖南旅游作了点自己的贡献。 更可气的事情还在后面，我们所期待的爱晚亭居然在装修，天！既无法感受停车作爱枫林晚的意境，也无法领略霜叶红于二月花的美景，看见的只有破烂亭子在装修，感受的也只是太阳晒的花了眼。是既然来了，总要上去看看，晓说累便在下面等我，于是我请了10分钟的假，向山上冲去。恨不得一步三个台阶的往上跑去，天气的原因使得山上并没有很多人，偶尔有也只是锻炼的老人和假装看书实则谈情说爱的学生仔，再有就是一个气喘如牛的大胖子疯女人撒丫子狂奔在山路上，实在是很煞风景。路过半山亭，还有两座不知名的坟墓，肯定埋的是好人，正所谓“青山埋忠骨”么！再往上，眼前霍然开朗，原来是麓山寺，喘着粗气让人家帮我照了两张像，于是又一路奔下去。 有淙淙的小溪往下流，在幽静的山中格外入耳，山上果然有很多枫树，在路边偶然会看见落下的枫叶，秋天的时候，这里一定是会很美。还没有到山脚，晓的短信已经催过来了“该下山了！”找到晓，她的发小老宋要找我们一起去吃口味虾，我是纯粹的“沾光”，哈哈哈，心里面得意的笑。一齐向山下走去，挥汗如雨，觉得自己浑身都湿透了，也快臭死了，衣服恨不得可以拧出水来。路上，大概是收到老公的短信吧，晓高兴的什么似的，恨不得飞到云彩上，我则累的不行，没精打采的看她拿着手机傻子一样笑的花枝招展。 到了我们打taxi的十字路口，都傻眼了，好多人都在打车，好不容易拦下一辆车听说去江东就不去，原因很简单，桥上堵车堵的厉害，湘江上有三座桥，但是现在用来通车的只有湘江一桥和湘江二桥，堵车也就毫不奇怪了，无奈，我们只好在原地等老宋过来再作定夺。 好不容易看见了老宋，穿一件深蓝色的衬衫。很奇怪的，现在我写这东西已经过了一个多礼拜，却依然可以清晰的想起他的模样来。由于堵车，我们就一直沿着大路向湘江边上走去。三个人走走谈谈，忽然觉得晓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活泼了很多，而且连说话的感觉也变了，不像和我在一起那么一本正经，更可怕的是居然在大街上手舞足蹈起来。趁老宋去买水的工夫悄悄问她“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啊？”晓偷偷摸摸的说“你懂什么，他在我心里就跟我哥一样的”于是释然，羡慕他们有这么好的感情。 到了江边，一路北行，潇湘大道该是一条新建成的观光大道，虽然没有外滩那么有特色的风景，站在江边却也另有一番美妙的感觉。趴在江提向对岸望去就是灯火辉煌的长沙市区，那些高大的建筑物格外引人注目，我却只识得那个倒梯形的华天，江风席席，吹的人熏染入睡，没有灯火的照耀，湘江只是黑漆漆的一片，江水静静的流淌着，诉说着千百年来欲说还休的故事。湘江大桥上的车河依然缓缓的移动着，看着那一闪一闪的车灯，仿佛可以感受倒归家人的心切。眼前的一切静谧而安详，让人陶醉。 已经忘了是几点了，我们打车去南门口（晓口中的南天门）吃口味虾。。 老宋就带我们径直去了四娭毑。回到北京以后，我问了长沙的网友，她说 就是四奶奶的意思，那家店是个很有钱的老太太开的。好像当时老宋也有给我们解释过，只是当时没有很注意而已。进了店里面，实在叫人很失望，先下几级台阶，地面全是水泥的，还算整齐的摆放着十几张桌子，店里面不是很亮堂，让人觉得有那么一点阴冷。吃东西的人却不少。我们找了一个离空调很近的地方坐下。老宋自然尽地主之谊帮我们点了我馋涎已久的口味虾、还有青口螺、辣白菜，再有就是去外面叫了一堆的鸭脚、翅膀、口条之类。口味虾端上来的时候，红红的一大盆，看着就叫人有食欲。后来想想其实跟北京的小龙虾也就是大同小异，虾的种类或许不同，但都是那么麻麻辣辣的，不过在吃了口味虾以后，我是真的很后悔没有跟她们一帮子疯女去簋街吃麻小了。 已经顾不上手脏了，本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革命原则，伸手就抄了一个。虾的头在做的时候就已经被掐掉了，先放到嘴边上把里面的汤汁嘬出来，汁水的味道很浓，一口下去嘴巴也麻了，舌头也木了，喉咙里面呛的快冒烟，却依然挡不住那种辣的香味刺激你吃的欲望，接着就是细细的剥皮，慢慢品味那嫩嫩的虾肉，即使是虾钳虾脚也不忘要放进嘴里面仔细的嚼嚼，辣的不行了，小心的抿一口冰啤酒，那种感觉实在无比惬意，桌面上根本就没有餐巾纸，放一大卷卫生纸随便用，大概这就是吃口味虾的特点吧，因为只吃了一只虾，手上嘴上就都是红红的汁水，最可笑的是晓在剥皮的时候居然把汁水挤到了眼睛里面，哈哈哈，这就是我们戴眼镜的优势所在了。也终于有点体会出湖南人吃的文化了，在这种浓烈的辣后面，隐藏的却是回味无穷的悠香和满足。 他们两个边吃边在聊天，聊小时候的事情、聊同学、聊朋友，我自然插不上嘴，乐得一边竖着耳朵听，一边嘴不停闲，手不停工的边吃边喝，呵呵。出去的时候，头晕乎乎的，那天晚上着实被老宋灌了不少，还好没有喝醉出丑。 老宋坚持说口味虾这种东西只能当夜宵，根本算不得饭，于是我们又去隔壁买了一份粥，不管是啤酒还是什么我都已经是撑的不行。三个人悠哉游哉的往我们住的东塘走去，老宋曾经提议去酒吧，但由于时间的原因也就没有成行。不过听说长沙的夜生活还是很有些特色的，特别是那些可以看表演的演艺吧，应该很有看头，可惜那几天一直没有机会去。当时也有9、10点了吧，长沙的街头依然很热闹，我们从劳动广场沿着劳动西路慢悠悠的东行。这条路在修路，没有很多行人，为了即将在长沙召开的五城运动会，长沙政府确实下了不少力气。一路上老宋指给我们看贺龙体育馆，还有田汉大剧院，虽然在夜色中，但这些建筑确实造的很有气势，我暗想不知道政府什么时候可以拿出点钱来改造一下长沙的公交车。一路上说说笑笑也不觉得很累。 回到宾馆，她们两个居然很有情致的去一楼喝茶，我可是要回去收拾东西了。拎着粥回到房间，洗澡，收拾行礼，钻进被窝看电视。没有多长时间，晓也回来了，因为明天一早就要去株洲，所以她也一样收拾东西、洗澡、不忘欣赏我们白天照的照片，结果那天晚上一直折腾到2：30才算躺下 一夜无话……
9月5日 晴 星期六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杜甫
早上6：20的时候被晓的“morning call”吵醒，她却还懒洋洋的赖在床上不愿意起。一会儿看她匆匆忙忙的洗漱，收拾东西，叮嘱我这个那个，我故意装的很高兴的样子，告诉她我知道，您就放心吧！临走的时候，听见她说“妞儿，拜拜！” “再见！“ 门“哐！”的被撞上了。 我简直很难描述那一刻的感觉，仿佛心里面一下子就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了，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是一个那么容易依赖别人的人，寂寞害怕的感觉一下子就将我吞没了。愣了愣神儿，一边骂自己没用，一边起床，不让自己闲着，免得真的被这种感觉所吞噬掉。 冲了个澡，换好衣服，收拾好行礼，给服务台打电话叫服务员来查房，真是有点辜负了晓的好意，本来她将房间留到了中午12点，而我却在她后面不到一个小时的工夫就退了房。 背上俺的大包觉得比来的时候沉了好多，走出宾馆，觉得那种空无着落的感觉已经不那么强烈了，拦了一辆小7直奔火车站而去。我计划着先把行礼寄存到火车站，然后去实施我计划中的韶山之旅。结果小公共就是小公共，还有两站地的时候就把我们全都扔下去了，让我们自己走到火车站去。虽然是早上，但是那种闷热的感觉却也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更何况俺还背着一个死沉无比的大包，经过这一路走，心情便低落了很多。到了火车站，寄存了行礼，开始找去韶山的长途车，其实我也是来之前听网友说火车站就有去韶山的车，但是真要自己找起来，却象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抓住一个扫地的阿姨问了一下，阿姨说的话我也听不懂，不过手指的方向却是很明白，一路奔过去，除了一堆公交车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哗啦哗啦的出汗，郁闷，泄气，觉得一点兴致也没有了，更何况昨天老宋说如果不了解情况还是别去的好，看旁边正好有一辆途经天心阁的公交车，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去了，坐到倒数第二排的座位上，正对着车门，心情好了很多，起码不用大太阳底下疯跑了，不过也只好实施我长沙一日游的计划了。长沙真的很小，这辆车拐啊拐，竟然拐到昨天晚上我们散步的劳动西路上去了，由于施工，车很堵，最恐怖的是行到半路这辆无人售票车的后车门居然没有关，赶上堵车，于是就有乘客一个一个的往下跳，我后面坐三个女孩，本来堵车下去了一个，结果可能前边有空档儿，司机就一直往前开，车上两个女孩急的不行，车还没停稳就蹭蹭的下去了，实在很惊险。让我这个外地人看的是瞠目结舌。更可怕的还在后面，我旁边的人不知道是晕车还是吃的不舒服，居然半路上就哇啦哇啦的吐了，开始他还奔到车门那里去吐，后来一下子就吐到车厢里面了，可把我给恶心坏了，一边努力不去想他一边强迫自己去看外面的风景，一会儿前边有人下车我旁边的就坐到前边去了，一个阿姨带着女儿坐到我旁边，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阿姨居然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往地下吐了一口痰，我觉得真快呕了，好不容易到了站，我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地上的一块一滩下了车，长吁了口气，觉得气闷的要死。 进了天心阁公园，感觉真的是很小。大部分都是附近进行早锻炼的人，象我这样的游客实在是少之又少，以至于到了一处不错的风景想找个人照相都很难。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老大爷，结果还不会照，差点拿镜头对着他自己。一个人玩就是这么点尴尬，当你想把自己留到风景里面去就要四处去寻人来帮你照，即使照出来照片也会觉得照片里的笑是那么虚虚假假的，谁又会对着个陌生人笑的很开心呢？而咱旅游又没有到那种只照风景不照人的境界，唉~ 沿着公园里面的小路拾阶而上，公园里面有不少亭子，里面都坐满了喝茶聊天的人，在入胜亭前有这样一副对联，让我好好琢磨了一番“天若有情天亦老，心到无私心自宽”而以前我所熟识的却是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这个虽然没有我以前听的下联对的工整，却觉得更加慷慨激昂，毕竟道出了作人的道理么！再向上走，就是天心阁了，还要收门票，想了想，吸取了教训，最终没有上去。绕了一圈，到了天心阁围墙外，看见一尊挺威武的雕像，不知道是太平天国还是鸦片战争，请一个胖胖的小孩儿帮我照相，肚子咕噜咕噜饿的叫唤，估计是昨天的啤酒龙虾都消化光了。 天心公园里面风景不过如此，没有什么特色，转悠了一圈俺就出来了，去找地方填饱自己的五脏庙要紧。10点多的时候，正是早点都收摊，午餐还没到的尴尬时间，进了一家粥店，要了一份皮蛋瘦肉粥，慢慢的吃，大概是饿的原因，觉得格外好吃。在喝粥的时候，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就是这么一碗粥，一直支撑着我从千里以外的长沙回到北京，再风尘仆仆的回到那个温暖的家中，如果知道的话我一定会再多吃一碗，然后加两个鸡蛋，呵呵。 出了粥店，在街角的小店买了一瓶水，那两天长沙大概得有35、6度吧！衣服已经不知道被湿透了几次了，沿着大路向西走去，结果越往前走越不对劲儿，居然差点走进了桥边正在施工的工地。问路边一个老大爷，去橘子洲怎么走？老大爷说了半天我也没有听懂，想想还是打车去吧，大热天的，节约些体力为好。于是在路边打车，第一辆车的司机结果跟我说橘子洲在施工，不让进。明摆着就是拒载么，恨恨的下了车，打了另外一辆taxi。 从湘江大桥上打了个来回，顺中间的小路南行，感觉就好像进了世外桃源一样。橘子洲上好多地方都在拆迁，并没有看见网友游记上写的那些小饭馆。路上没有什么人，偶尔会看见坐在树下闭着眼睛睡觉的狗。车子径直停在橘子洲公园前，下车买票入园。 由于是旅游淡季，也由于天气热的实在可怕，公园里面幽静的可爱，迎面而来的是一片不知名的绿色植物，顺着水泥小路一直向公园深处走去。不知道是先有橘子还是先有橘子洲头，反正公园里面有一大片橘子树，很多黄黄的橘子熟了掉在地上，在绿色的草地上衬着分外好看，更多的是橘子树上青色的可人的小橘子，似乎在昭示着一个收获季节的即将来临。零零星星的会有几个游人擦肩而过，更多的时间都是四周不见一人，偶尔会有不知名的灰色的鸟从树丛中出乎意料的跳出来，带给人很多惊喜。橘子洲头的很多景观都围绕着那阙著名的《沁园春.长沙》，很多景点干脆就直接引用词里面的句子比如“谁主沉浮”“指点江山”多了很多人文的气息。现在想想，自己不辞辛苦的跑这一趟，不也是因为这首词么。体会一下伟人的胸怀，感受一下那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气魄，不正是我此行的目的么？ 公园不是很大，很快，就走到了湘江边上，从高台上走石阶下去可以触到清澈的江水，一浪一浪的江水轻轻涌过来，拍打着江岸，返回高台上，实在觉得又渴又累，就花10块钱去旁边的小茶棚买了一杯云雾绿茶，坐在这里唯一的一棵大树下。旁边的碑上写着这里就是当年毛泽东读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谈论国家大事的地方。不管如何，风景确实不错，大江东去，百舸争流。竹椅也很舒服，至少我当时是半躺半坐又有茶喝又能休息已经觉得是人生莫大的享受了。一拨一拨的旅游者来了又去，我象看戏的一样看他们照相聊天，细细品我的茶，那个时候时间对于我来说就像沉沉的包袱一样累赘。 快2点钟的时候，喝干了手里面的第三杯茶，终于开始往回走了。在公园门口，一个开三轮摩的的过来问我“5块钱拉你到桥上，走不走？”我想想也差不多，于是满口答应。这个摩的真的很了不起，开起来跟汽车不相上下，颠的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五脏六腑也跟着车一起跳舞，上车的时候我本来想把相机套进套子里面，结果这一路颠的我愣是没套上。下车的时候腿都软了。结论：长沙的车，无论大小，牛！ 坐上一辆公交车，也没有很注意，觉得是去火车站的，但是到了总站才发现这趟车的总站竟是我们住的东塘路口往东，郁闷啊，下了车看看钱包里面没有多少零钱了，没有打车，走了一站地换乘另一趟到火车站的公交车。 总算顺利到了火车站，可能才三点钟多一点，先去取了寄存的行礼。然后居然兴致勃勃的在广场上拉了个小姑娘在火车站广场为了我照了此行的最后一张照片，照片中的我在狼狈的笑，真佩服自己的乐观主义。进站的时候，人多的象潮水，偏偏要进安检，所以一个一个走的很慢，又热又累，等的我很是不耐烦，进去以后就径直就拎着东西进了大厅，根本就没有过安检，也没有人拦我，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火车站的候车大厅永远都是乱哄哄的，不过好不容易可以踏下心来了，一口气喝干了一瓶水，等着检票放人。 上了火车，自己上下都是去北京读书的女孩子，还有旁边格子的一个男孩，他们三个是一起的，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刚上车，上铺的小女孩就跟我打招呼“你是睡中铺么？”不知道是太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只是点了点头，懒得和她多说话。回北京的人明显比去长沙的时候人多，有两个也是读书的男孩子肯定是没有买到票了，一直在我们卧铺旁边的椅子上坐着聊天。 火车缓缓的离开了长沙，别了，长沙！别了，湘江！心里默默的和这一切道别。火车上没有吃饭，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真的不是故意要虐待自己，到家以后除了扔东西的第二件事就是去上秤称体重，轻了很多，一周以后的今天再称，果然又沉了很多。 一路无话，随着火车的长鸣，第二天的早上八点十四分T2次火车缓缓停在了北京西站的站台上。 站在北方这片黑土地上，满耳充盈着熟悉而热情普通话，心里面酸涩而甜蜜…… 就这样，结束了我的潇湘之旅，那些快乐那些悲伤那里所发生的一切的一切，就都留给我去细细回忆，慢慢品味了……
2003年9月14日星期日 14：54 于家中
作者：lifegoal 出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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