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冈雪山历险记(0-1) 这是一个发生在很久以前的鲜为人知的故事,这是长期生活在温软熙攘之乡的人所难以感受的经历。如今,当我安坐在宽畅整洁的办公室、缓步在清风习习的林荫道,再回想起那件亲身经历的往事时,已经很有“天方夜谭”的感觉了。 1985年春,时为浙江省椒江市气象台预报员的我响应国家号召援藏,前往地处藏北无人区边缘的申扎县气象站从事测报工作。这里海拔高达4700米(比拉萨高出一千多米),距地区所在地的那曲有千里之遥(距最近的邻县班戈也有500华里以上)!当时的申扎县幅员辽阔,面积差不多有三个浙江省大,但人烟却非常稀少,全部人口还不到两万!所谓的“县城”仅有五、六十排平房,五百余人丁。申扎县后来一分为三,析置为申扎县、尼玛县和双湖办事处(县级)。 申扎县城的西面和南面阵列着冈底斯山脉的连绵雪峰,海拔普遍在6000米左右。其中最高的那座雪峰名为“甲冈”,位于气象站的正南方,海拔6444米,是冈底斯山东段最高峰,系藏民眼中之神山,自古以来不曾有人攀登过。 对于雪山,我总有一种莫名的向往。世人素称西藏为“雪域”,我因此认为没有见识过雪山的人算不上真正到过西藏。于是在援藏将近结束的时候,我做了一件当地人从未想做的事----徒手攀登甲冈雪山!那是在1987年的4月4日。 ㈠涉渡冰河 出于对我安全的担心,同时也为见识一次雪山真容,同站的两位藏族朋友扎达和罗布次仁决意陪我登山。我们提前几天准备了些简陋的登山装备,如牦牛绳、长刀、铁杖、水壶,以及照相机、望远镜和三脚架等,还从医院借来一只袖珍氧气钢瓶。 启程登山的前一晚,扎达的妻子阿其默默地为我们准备着干粮----油炸面饼。透过那忽明忽暗的摇曳烛光和通红燃烧的牛粪炉火,我好像看到嫂子那双美丽的眼睛中流露出担忧的目光…… 那天早晨,在本人居室吃过大碗汤面之后,我们三位“壮士”于北京时间七时整静悄悄地踏着寒霜启程了。 申扎气象站距离甲冈山北麓有近十公里的路程,中间需要穿越申扎藏布河以及其两岸的宽阔草滩。经过半小时的行军,我们来到河边。时值开冰季节,申扎藏布河仍然残留着岸冰,主河道上时有排排浮冰漂流而下。我们一时受阻于宽阔的河面和湍急、刺骨的河水。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我突发奇想:何不利用大块岸冰充当冰船渡河?于是三人费力推下两块约有四、五平米及六、七平米的冰板,罗布次仁自告奋勇率先登上较小的冰板试渡。眼看那“船”载着罗布很快越过主河道,我们正欲庆贺试航成功时,却见冰船竟然经受不住急流冲击而突然侧翻,罗布随之落水!幸河水不深未遭没顶之苦,但也使其裆部以下全湿,几乎成为“落汤鸡”了。 看过罗布次仁“现场直播”翻船落水的狼狈镜头之后,我和扎达也就不敢再试“冰船渡河”之举了。我们循着河岸上下奔走许久,终于觅得一处较浅的河段准备涉水过河。 刺骨的寒水令我们不敢脱下鞋袜,不时下漂的浮冰也使我们不敢卷起裤腿。强忍着冰水刺痛,我们在深及大腿的湍急河流中缓缓跋涉,终于安全渡过申扎藏布与罗布次仁会合。 过河后我们继续赶路。寒风迅速将我们湿透的裤腿冻得梆硬!以至于走起路来吱哩咔嚓的直掉冰渣!我那双在推“冰船”时弄湿了的棉纱手套也早被冻成冰坨,以至于两手无法再待套中(后来也就一直裸手)。我们紧赶慢赶,总算按计划在十时以前到达甲冈山北麓。 这里紧邻着一个由冰川融水冲刷而成的巨大峡谷,谷口处是一个满布巨石的大面积扇形冲刷滩。石滩中间有一条估计是被夏日洪流冲刷而成的宽大深沟,沟底有冰水潺潺流淌。 稍作休息并留下合影之后,我们于十时整开始爬山。 (未完待续)
作者:chy6444 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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